歐盟委員會25日宣布,將對中國T恤和麻紗兩類紡織品啟動“緊急特!背绦虻娜掌谕七t到5月31日,但如果在5月31日之前中歐雙方就此問題達成協(xié)議,歐盟將不會啟動對兩類中國紡織品的“緊急特!背绦。(5月26日《新京報》)看來,中國主動宣布大幅度提升紡織品出口稅還是起到了作用。盡管最后的協(xié)議到底能否達成還是個未知數(shù),但這畢竟讓劍拔弩張的氣氛有所緩和。在一定意義上,大幅度提升紡織品出口稅也不失為次優(yōu)選擇,但是,對于其已經(jīng)顯露和潛在的負面效應也同樣不可忽視。 首先,我們必須明確,此舉不可能徹底緩解中國和歐美的貿易摩擦,也不可能徹底緩解同其他國家之間的貿易摩擦。因為我國生產和出口的高速增長,決定了我們必然要與原來的市場占有者發(fā)生摩擦。發(fā)生摩擦是正常的,不發(fā)生摩擦才是怪事。 其次,我們做出了這樣巨大的讓步和犧牲,但能否換取對方的理性回應?事實上,正是在我國決定大幅度提升紡織品出口稅后的23日,歐盟紡織品委員會通過了歐盟貿易委員曼德爾森的提議,同意對由中國進口的T恤和麻紗啟動“緊急特保”程序。所以,化解貿易爭端,不能片面依靠自己的讓步,歸根結底還是要靠增強自己的實力,充分顯示自己有能力維護自己的核心利益,也有足夠堅強的意志使用這種能力;在此基礎上改進在進口國的政治游說能力,組織反貿易保護主義同盟軍,盡可能從內部打破保護主義壁壘。 第三,我們如果一味讓步,可能給其他國家樹立負面的示范作用:看呀,中國挺好欺負的。巴西不是在本月20日宣布,其總統(tǒng)盧拉將在近日內頒布兩項法令,限制進口中國商品以保護本國工業(yè)嗎?其中一項限制措施將針對來自中國的所有商品,其有效期到2013年;另一項法令僅針對進口中國紡織品,其有效期到2008年。很難說這是不是受到了美國和歐洲的影響。 第四,我們在進口國利益集團通過其政府的壓力下這樣做,大大提高了我們出口紡織品的成本,是否損害了全世界億萬低收入消費者的基本生存權利?畢竟,廉價而質量尚可的中國消費品是這個數(shù)量龐大的群體惟一能夠承擔的消費品,而且,除了中國,目前似乎沒有一個國家有能力以這樣高的效率、這樣低的成本供應如此大量的廉價消費品。 一個僅有7萬從業(yè)人員的小小紡織服裝部門,似乎就能夠成功“綁架”世界惟一超級大國的對外政策;為了美國7萬紡織服裝從業(yè)人員能夠繼續(xù)向消費者勒索高價的“權利”,就必須犧牲中國紡織部門1900萬員工的利益;為了5600美國工人能夠繼續(xù)安享高薪,就必須讓10萬乃至幾十萬中國工人下崗——— 這,似乎就是當前國際政治和國際經(jīng)濟領域的殘酷現(xiàn)實。 無論用怎樣的言辭粉飾,在美國和歐盟限制措施陰影下大幅度提升紡織品出口稅,甚至開征出口稅,對于我們的企業(yè)、對于我們的工人來說都不是最佳選擇。而是,在當前力量對比下,為了維護更大的利益而不得不做出的痛苦決定。與讓對方征收高額反傾銷稅或實施配額相比,自己加征出口稅起碼還算是次優(yōu)選擇,畢竟這些稅金可以進入我們自己的國庫。 □梅新育(商務部研究院博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