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資
一件活掙一兩分
按工序分工,一件活最低1分錢,最高2毛6分錢。
記者在車間看到,每名工人都負責(zé)不同的工序。有的工人負責(zé)“納袖”,即把棉花和布片合在一起納成一只袖子,有的工人負責(zé)“納前身”,有的負責(zé)“納后背”,有的負責(zé)“合裉”,即把袖和前身合在一起;其余的為縫合單層里子、軋菱形塊、縫衣服口袋、縫紐襻等工序。
記者從一名資格較老的工人處了解到,這些道工序里最低的為每件一分錢,如縫紐襻等;而縫合一個整件的棉服心為2毛6分錢,是最高的,但很少有人能夠完成整件的,都是分工序合作完成。
而納兩個袖子為1毛2分錢,納一個前身上段為7分錢,縫合一件整件的單層里子為1毛7分錢,軋菱形塊為2毛5分錢,但這個活兒需要技術(shù)熟練的工人來干,記者看到,目前干這道工序的是那名干了3年的“元老”。她告訴記者,不同的工序一般每個人每天要出200到300件左右,那些干得好的,每個月能掙到1100或者1200元,一般的能掙到500元左右。因此,為了多掙錢,他們寧愿每天加班加點工作。
一名女工告訴記者,這還是有活兒干的時候,沒活兒的時候還沒有這么多。“我來的時候沒什么活兒干,拿了兩個月的230元錢。”
這些棉服心上都縫合著拼音為“shuangyi”的標簽,質(zhì)量特別差,蓬松棉只有薄薄的一層,做工也很粗糙。記者從一位女工處了解到,每件棉服芯成品大概能賣3元錢,而完成一件大約需要十五六道工序,而老板大約支付工人2元工錢,因此,算下來每件凈賺1元左右。記者從老板處了解,工人們大概每天能加工出200到300件,大概一個月能生產(chǎn)出6000到7000件。
工人
全是外來打工妹
幾乎都是初中文化,一般十七八歲,最大的不過21歲
記者通過和這些打工妹聊天了解到,這家服裝廠的十多名工人中,有兩人來自于河南,大部分人都來自河北省邯鄲的同一個村莊。一個打工妹告訴記者,她們都是通過相互介紹來到這里打工的。她小聲地問記者:“你倆多大了?也剛初中畢業(yè)吧?”她說,她們幾乎都是初中文化水平,一般都只有十七八歲,最大的也不過才21歲,目前,在這里干活時間最長的已有3年,最短的只有1天。坐在記者對面的小女孩,從她的身材、面容可以看出,這個女孩僅僅十四五歲。
記者注意到,廠里的男工做起針線活兒來毫不含糊,但還是會時不時被老板厲聲訓(xùn)斥針腳不平。在干活的過程中記者看到,一名女工隔了幾個工友,偷偷傳話給他:“這只商標你又縫錯了!”說完,趁老板不注意,麻利地挑開線頭,幫他重新縫合起來。
從和大多數(shù)工人的聊天中記者發(fā)現(xiàn),“勤快”似乎是每個人心中牢記的關(guān)鍵詞。包括在記者做活期間,不斷有旁邊的工人提醒記者,在這里,掙錢多少與勤快與否有很大關(guān)系,“最好盡可能又快又多地做!”
辭職結(jié)算
打工一天
倒扣記者5元錢
盡管記者十分小心,但是拍攝照片的過程還是引起了老板和老板娘對于記者不努力工作的不滿,以及對面一位女工的注意。在此后的做工過程中,她時不時地用一種懷疑的眼光打量記者。眼見記者身份有可能被拆穿,第二天下午6點左右,記者決定向老板娘辭行。記者表示,這份工作實在太苦了,不適合自己。“有話直說吧!”記者的辭工,顯然出乎老板娘的意料。她盯住記者不放,并擺出一副談判的架勢,一再強調(diào)有話直說。記者只得苦笑,表示自己并無意于加薪,而且會遵循最初的約定,可以不要工錢。這時,一位打工妹走了過來,勸告記者說:“好好干,一定會掙到錢的。”
記者沉默不語,這時老板娘突然發(fā)話,“你們要走是吧?行!你們在我這兒吃了兩頓飯,給我5塊錢吧。”兩名記者面面相覷,為脫身,只好掏出5塊錢交給了對方,提起行李走出大門,24小時“臥底”生活就此畫上句號。
娛樂
手掌大電視
不停搖天線
宿舍的桌上有一臺成人手掌大小的微型電視機,可以說是女工們唯一的娛樂了。下工后雖然已經(jīng)近夜間11點了,而電視信號又不好,需要不停地搖動天線才勉強看清圖像,但幾名女工依然擠在電視前,目不轉(zhuǎn)睛地觀看節(jié)目?吹叫膼鄣拿餍浅霈F(xiàn),幾名女工忍不住高興地小聲尖叫起來,這可以說是她們一天內(nèi)發(fā)自真心的交流。